“嘿,你知道今天又有几个傻子去堆尸谷了吗?”
“是胸怀梦想的小骑士团吧?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去以身试法。再高风险高回报,我都不会去那被诅咒的地方。我说敛财者也好缺钱的初期骑士团佣兵团也罢,再怎么都不至于去没人能活着回来的诅咒之地吧?”
娜塔莎·依修尼亚走到桌前,为正火热讨论中的两名客人端上酒水,接着再绕着由无数桌椅挤出的走道徘徊,听见谁需要帮助就上前。
这里叫做伽德林(Gathering),是血族人类组建居住的小都市,身处其中的大多是血族,正常人类基本都是过客。可悲的地方在于,如今就连过客都没有几个。
名为娜塔莎的少女同样是血族,她为了替沉迷赌博而欠债的父亲还清债务,离开另一个血族故里,访问各地赚取钱财。
她刚过完独自一人的生日,已经到了十九岁的年纪,但少女一词在相貌上仍适用于她。
娜塔莎最近暂住在伽德林,以酒馆服务员为工作,不过因为知道这里什么货色居多,特地压低了自己的底线。不偏不倚,酒馆老板也很清楚顾客口味,女服务员的衣服大多暴露。
成为血族的人大多不是可悲者就是堕落者,血族的城市比人类都城更鱼龙混杂,要想赚取钱财,很多事都不得不做。
只可惜她花钱投在城市艾兰情报站的申请,由于已经很久没回应,她只能碌碌无为地离开城市艾兰,最后自己都不把那件事放在心里了。
“不行啊,你未免太保守了吧!”
娜塔莎感觉得到身后淫猥的氛围,邪恶的视线宛如沾满粘液的舌头,沿着脚一路舔舐到大腿内侧。
行为快到底线不说,对方连小费都没有付。
她可无法再忍耐这群地痞下去,说到底为了钱做这种事应该放掉底线,不过她没有丢弃底线。另外还有——
交易的守则必须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如若对方不付出相应钱财,那么就没有交易的必要。
当然,个人的底线更在交易守则之前。
“客人,请记得付钱。”
“切,你做都没有做好,凭什么要我付?”
“可是客人!”
“废话真多啊!”
话音连落都没有落下,某位客人一把抓住娜塔莎的领子,将她拉到自己面前。刺鼻的浓浓酒臭味让人作呕,仿佛要将她压倒。
“你干什么啊!!”
银发的少女边怒吼边踢开对方,鲜红眼瞳中随即燃起了熊熊怒火。
血一般的瞳眸像是磨得棱角锋利的剑,死死刺着对方不放。鲜红色深处,正熊熊燃烧着。
被反抗的客人明显愤怒不已,不过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又突然转为笑容。
带着奸邪笑容,他把之前另一位服务员端上的酒倒洒在木桌上。
娜塔莎刚想离开,后背猛地被人踢了一脚,接着她整个上半身都被按到木桌。
“作为惩罚,用你的舌头将酒舔干净吧~这样做,我就给你小费。否则,我要给你好看!就像这样!”
言语间,娜塔莎左臂被一把匕首钉在了桌上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!!!”
“下次可就不止是手了!”
“嗨别光顾着叫,你能不能给我开放一点啊!”
酒店老板算是个懦弱的男人,秉持顾客就是神明的精神,不敢对这群人的行为有所异议。
他只是看着,单纯地回避着被波及,双手抱着头躲进了吧台下的黑暗中。
对娜塔莎而言,大概又有一份工作要泡汤了。她不会逾越自己的底线,更不能和嗜赌如命、毫无底线的父亲一样堕落。
与其到血族酒馆,不如装作正常人去人类酒馆。
不遵守交易守则甚至太过分的家伙,果然快点滚蛋比较好。
自己极其厌恶他们。
娜塔莎想到这里时,酒馆内响起一声惨叫。
燃烧到极限的眼眸深处放出光芒,与此同时银刃从她右手显现,硬生生刺进了她身后流氓的咽喉。
撕裂颈部动脉的短剑给予了对方致命一击。
流氓的手终于松开,最终敲落在地。
没有言说必要,和这些人讲道理没有任何用处。活惯于无秩序之中的堕落者,死亡最适合他们!
“你、你杀了他!?”
这瞬间,整个酒馆视线全部聚焦于娜塔莎,一双双眼睛都抛来无以置信的目光。
“不遵守交易守则,还把别人当做满足你欲望的道具!我最讨厌你这种不把人当人的混蛋!!!”
随着低沉怒吼,娜塔莎握住匕首,不顾疼痛将利刃从左臂拔出。
“你这!!”
恼羞成怒的一人直接掀开了木桌——
但是不等对方再拔出一把剑,她已铸出直剑,向前重重踏出一步。
双手紧握其剑,灌注力量至手腕,调整剑尖指向心脏。
银发少女准备杀了对方。
只见银之刃奔驰而去,瞬间刺进目标身体。
喷出的血从他背后洒往四周,如同一幅凌乱的鲜红涂鸦。
“该死!!你以为自己有多厉害!死吧!!!!”
狂叫之中,铁剑对准娜塔莎肩膀破风斩下,而在即将砍中前——
娜塔莎右手持剑,左手显现出第二把剑,顺势斩碎了地痞的剑。
“做工粗糙真是粗糙,去另一个世界恶骂铁匠的粗心吧!”
银发身影嘴中咬着本来不存在的第三把短剑,在原地高高跃起,借着旋转身体的力量,顺势朝对方侧颈刺入短剑。
触及到皮肤的钢铁之吻,绽放成为死之花。
即便是血族,他们仍然拥有温热血液,仅仅血液颜色变为更深处的暗红。
地痞流氓拔出短剑,却没有力量再回击,唯有拖着欲望未尽的身体倒下。
颈部仍不断喷出暗红,就像除了泼洒血液外毫无作为的洒水器。
浓郁的血味伴随血泊扩散开。
沾湿酒馆地板、持续淌开的血液并不漂亮,倒也能称之为花。
只见血之花尽数绽放,为这场闹剧点缀出鲜烈的终曲。
丝毫未沾上暗红花粉的少女,手中两把剑开裂消失,在半空分解为发光颗粒。
她为什么能凭空生成四把武器,原因其实很简单。
遵守交易守则的血族少女依修尼亚,同时也是——
炼金术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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